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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国记丨雁州国】秋水丨二十七

※二十七、二十八这两章其实从内容上来说是一章,因为一不小心(就每次的更新内容而言)写太长了点就姑且分成了两章……



第二十七章

        房间里的那个男人定睛看了站在门口的少年一会儿,舒了一口气似的,接着笑了起来。

        怎么,这不是六太嘛。

        站在房中的人是在妤秋的父亲门下求学的奏国人白正申,这是一个貌似库房的宽敞房间,高高的架子整齐列在房中,其上有些随意的堆放着各种书籍卷宗类的物件,正申看到六太,又转身继续了方才的动作,将手中一个不大的盒子放在了身后的架子上,之后向前走了几步。

        门口的少年目光牢牢盯着他的举动,见他不再做什么了,才笑着以问句回应他的那句话。

        你在做什么呀?

        正申抬手挠了挠头,房中光线浅淡,他的表情隔了薄暗,看不真切。

        因为妤秋那家伙不知道去哪儿了,所以我在找她。说着他又往门口走了几步。六太有见过她吗。

        被这么问到的少年发出长长的唔声,歪着脑袋做出努力思考的样子,最后双手环在胸前蹙眉道了句,好像没有见过,又好像见过的样子,想不起来了。

        正申显得有些尴尬,笑道,还真是不可靠的回答啊。

        没办法,我还是小孩子嘛。六太抬起双手反抱在脑后,对他的不满毫不在意地应了,往前踱了几步走进昏暗的房间里,环顾了一番,又开口道,不过,不管怎么说她都不会藏到这种地方来吧。

        那是当然。

        以略显紧张的视线注视着进入房内的那个少年,正申一转念,又问,那么六太又是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呢?

        六太眨了眨眼睛,以孩童的无邪表情答了,我是来乡府里探险的。

        男人听到这么一个回答,先是怔了片刻,后又失笑道,那你可得小心别人这里的人捉住了啊。

        没关系的,到时候交给风汉去赔罪就好了,倒是大叔你,要是被发现了可是会被当作可疑人物的吧。这么说着,他又一眨眼,突然想到什么的样子抬手指了指来时的方向。说起来,刚才好像在后面的官邸那边见到过很像是妤秋的人,趁现在没人,大叔你不去找找看吗。

        是啊。

        男人随便地应着,目光往少年所指的方向游移了一阵,复又转了回来,站在屋里四处打量的少年见他看过来,挥了挥手以作道别。他暗自叹了一声,再扬起脸来时又以往常那般的爽快语气说道,那么我这个大叔就相信你的话,去那边探险看看好了。

        走到门边,又转回来嘱咐道,不过六太也快点出去吧,这里看起来放着不少重要的东西,要是弄丢了什么那可就闯下大祸了。

        但昏暗的房中已不见了少年的身影,只是从林立的架子后方传来一声模糊的回应。

        正申犹豫再三,还是从这个房间里走了出去。

        半晌,六太从架子后探出头来。从敞开的门口至门外廊道的转角处都未见人影,他绕过架子走出,来到先前正申所在的位置,伸手将置于稍高处的那个物件取了下来。被放置于架上的是一个不大的盒子,以少年的手掌大小正好足以握持住,但以盒子的大小而言很是有些分量,拿在手中沉甸甸的。

        六太将盒子翻来覆去地转着看了一圈,握住盖子稍稍用力便将之打开来。

        还不待他细看盒中之物,兀地出现在颈项上的冰凉触感便使得他不得不仰起头来。有什么尖利的东西从身后绕过抵上了少年的颈侧,虽然无法见得那究竟是何物,但从触感来判断的话很像是匕首。

        那种触感让人心底一阵发凉,不过身后手持利器的那人似乎并没有立即下手的打算,六太暗自示意跃跃欲出的使令按兵不动,随后便闭口不言,双方僵持了片刻,那人终于先开了口。

        真是让人头痛。身后如意料之中一般传来了正申的声音,虽说是在这种有些异样的情形下,他的语气也与须臾之前道别那时别无二致。少年斜眼向后方望去,但视野中仍是见不到男人的身影,于是他便放弃这个动作,转而垂下视线看向手中那个开启了的盒子。

        这个是大叔放在这儿的东西吧?

        是啊,不过那时候是不小心把这东西碰落了,只是捡起来放回原位而已。

        诶——是这样啊。以明显怀疑的语气反问着,少年缓缓将盒口转向自己目所能及的方位,盒中所存是一枚印玺模样的东西,除此之外还有别的物件,但被房中的暗色所碍,无法分辨。当然印玺上的字印无从得知,不过这十有八九就是乡长所失的官玺和绶带吧。

        这一低头间,颈间的冰冷触感更加尖锐了些。

        六太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声音里带了笑意地说道,要不是脖子上多了这个东西的话我说不定就会相信呢。

        那还真是遗憾。这么说着,正申的声音里倒是没有什么遗憾的意味。他伸手将少年手中的盒子拿过放回一旁的架上,又将盒盖也取过盖好,接着以寒暄般平常的语气问道,是风汉让你来的?本以为只是个孩子,还真是一点也不能掉以轻心。

        对啊,你最好现在也多加小心,只凭一把小小的匕首可别想让我乖乖听话。

        六太一边看着他的动作,一边不以为然地这么应着,正申听他这么说了,失笑一声,说着确实如此,环视了一下周围架上的物件,接着以单手解下一根捆住书类卷宗的绳子,将六太的双手扭到背后绑了起来。

        少年对此倒是事不关己似的毫不抵抗,只是在绳结收紧时皱眉抱怨了一句好痛,男人对他的抱怨没什么反应,径自打了结,又试了试确定无法轻易解开后满意的松了手。

        回头看着收起匕首的正申,六太略想了想,开口说道。

        大叔,你不打算杀了我呢。

        对方看了他一眼,没理会他的试探。

        那个盒子,和出发来乡城之前大叔从风汉房中取出的那个一样呢。六太虽然双手被反绑着,却像是没这回事般,语声轻快。他走到架子边仰头看起那个盒子来,一会儿,又转头看向一旁的男人。所以,说不小心碰落了东西根本就是骗人的吧,这个果然是大叔你拿来放在这儿的呢。

        走到门边窥视门外情形的正申闻言回过头来,看了片刻那个一脸笃定地笑望着自己的少年,终究叹了一声,摇首道,还以为当时已经顺利蒙混过去了,你从那时候就注意到此事了么,还真是大意了啊。

        结果少年却得逞了什么一般,嘿嘿笑了起来。

        你确实是大意了啊,其实那时候我根本没看到那个盒子是什么样子啦,不过现在总算看清楚了。说着,少年脸上的笑意全消,以没有多余情绪表露的平淡眼神,六太向着正申看了过去。大叔,从乡长那儿盗走官玺以及以乡长之名下令关闭乡城的人,就是你吧?

        正申静静接受着他的注视,然后从门边走回到少年身后。

        想确认的事都弄清楚了么,那么就走吧。



 

        莫约是为了便于控制对方的行动,出了乡府之后正申便将六太抱了起来,或许说是提了起来更贴切。虽说是提起行礼行动一般的粗拙动作,但从乡府到城外的一路上也并没有引起他人过多的注意。

        双手被反绑着又被提一般抱着移动想必很不舒服,不过被他提着的少年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正申似乎也很是镇定,对自己的所为被揭露一事丝毫没有动摇。为了不暴露行迹,他离开了道路进入临近的山中,从行进方向来看,目的地大抵是高岫山的方位。

        行至山中不久,他低头看了一眼一路沉默的少年,像是对他顺从的态度感到疑惑,可开口,又问了毫不相关的话。

        你还真轻啊。

        六太没有抬头看他,反问了一句,幸亏我不重帮大忙了吧?

        顿了一下,正申叹了一声,回他一句这倒是没错,又沿着山间的小径向上攀了上去。

        走了一会儿,又听得少年慢腾腾说道,反正大叔你就是想以防万一可以以我为质好逃到别国去吧,如你所见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而已,不会去自讨苦吃的,你就放心好了。

        男人笑了几声。这话听起来可不怎么可信。

        说是这么说着,可他也确实并未多加防备的样子。正申特意选择了鲜有人迹的道路,加之乡城中刚发了火难,行至午时也没有在山中遇到他人。

        午后又过去了一段时间,男人在一处开阔的平坦崖面处停下休息,因出发得匆忙,两人都并未带着什么可以果腹的食粮,所以即便停下也只是饮些山中汲取的溪水解渴而已。六太仍旧被绑着双手,停下之后他也并没有显露什么想要逃走的意图,无所事事地到处转了一圈,少年最终在山崖边停了下来。

        正申往他的方向看去,出言提醒道,要是想从那边逃走的话,还是趁早打消那种念头比较好。

        我可没想过那种离谱的事。少年回着他的话,视线向着崖外投下,虽说方向并不完全相同,可这个山崖与那个山中之里附近的崖面有几分相似。看了一会儿,他转头看向坐在稍远位置的男人。这里能看到乡城呢。

        正申闻言,也走到近前来往山崖之下看了过去。

        从这个高度望去,一夜大火之后的甘庄城外城近半数化为了焦黑的废墟,火势一度漫延出城郭之外,连带着附近的山野也有着一片燃尽的荒芜。

        没有变成山火还真是万幸。

        是呢。男人应着六太的话,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一向显得精明的脸上露出了与惆怅类似的表情。

        六太定定地看着他,开口问,大叔好像是很喜欢乡城周围莳萝花遍开的景象的吧?

        男人没有明确回他这一问,只是径自喃喃着叹道,可惜今后再也见不到了,不知来年到了莳萝花开的时节这里还会不会有往年那般繁花似锦的景致。

        站在崖边的少年瞥了一眼乡城周围的那片枯黑。

        一定有的,植物的生命可是很顽强的啊。

        对方自嘲似的干笑了几下,念叨着那便好,接着索性在原地坐了下来。六太又看了他一阵子,随后也在一旁坐下,只是由于双手受制于绳索的缘故,这一动作完成得不太顺利。

        大叔,我有一件事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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