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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GO丨大正侦探PARO】知名不具丨柒

更了和没更一样的更新,这一节既没有剧情也没有互动,请当做没有更新即可(×





3.第二幕:瞳之中(上篇)

        “已经没有再演下去的必要了吧,犯人就是你。”

        侦探抛出确信的言句,细长的烟斗里升腾起沉默的烟云。面前的女人垂首不语,面前的男人横眉怒目,面前的孩童茫然若迷,而他注视着不会再度言语的骨骸,破碎的头骨上,眼眶的漆黑空洞中,仿佛正静默地孕育着什么。

        令人不安的静默里,谁人低声啜泣,谁人放声大笑,谁人咬牙咒骂,唯有死者依然沉默。

 

 

 

        隔了不远的一段距离,独自站在街边的那个背影看起来十分熟悉。天草四郎停下来仔细打量了一番,最后快步走了过去绕到那人面前。

        “果然是您啊,下午好卫宫先生。”

        确认了对方身份确如自己猜想,天草略一欠身,微笑着问候了。

        “天草啊,下午好。”青年将校将帽檐向上推了推,对来到自己面前的少年点了点头。与平日里的印象稍有不同,今日的卫宫穿着一身便服,这也正是天草没能第一时间认出他来的原因。

        “今天不用工作吗?”

        “嗯,是难得的休假。”笑着应了,卫宫稍稍环视了周围,显然,面前的银发少年并无同伴,“真稀奇,那个人没有和你一起吗?”

        “啊,老师的话……他最近有点忙。”天草有些为难似的,说出不甚详实的答语。

        不过卫宫其实对此了然,无论是那个侦探正在忙碌的事实,还是他正忙于何事的细节。略考量了一下,他又将视线转向面前少年。

        “你接下来有空吗?”

        对方偏着头,以眼神回以疑问。

        “唔……老师今天说会晚归所以不用准备晚餐,倒是没什么事。”

        “那正好,难得在休息日遇见,我请客吧。”眼见对方有谢绝的意思,卫宫又连忙补上了一句,“借此机会,我也想稍微和你谈谈。”

        少年于是笑了一下:“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最终去了将校常去的店,到达的时间以晚饭而言稍早,本就偏僻的小店里没什么食客,显得幽静冷清。在这样的环境下,让人不知不觉就会放低声音,与炎热的天气十分相配的寿司被端上桌来时,卫宫便轻咳了一下,以不会在当下环境中显得突兀的音量向对面的人说话。

        “那个侦探在忙什么呢?”

        “这个嘛……”天草四郎把放在手边的筷子无意义地变换了方向,没有直接回答,顿了片刻后带着歉意笑了一下,“可以不回答吗?”

        “你不必感到为难的,其实我也大致是知道的,只不过,那是真的吗,爱德蒙在追求那位白鸟千鹤华的传闻……”

        卫宫一边说一边暗自观察着对面少年的神情,然而对方似乎只是惊讶于他的发问,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任何反应。察觉到对话一时间不会结束,天草四郎将双手从桌上离开交握于膝上,稍稍垂着视线看向那个将校搭在桌上的手。

        “没想到连您都知道了,我还以为卫宫先生是不会关注这类新闻的人呢。”他这么回答道,虽然不是直接给出答案,但毫无疑问是肯定了将校的话。

        卫宫苦笑了一下,说:“毕竟对方是那位白鸟千鹤华啊,不必去关注也还是会从各方面听到消息的,可是他在想什么呢,突然做这么显眼的事。”

        “是这么有名的人吗,虽然我也知道她是演员……”银发的少年眨了眨眼睛自语了这么一句,接着有恢复了往常的笑容,“其实,与其说是在追求,不如说是已经在交往了吧,也因为这个我最近乐得清闲呢。”

        以难以置信的表情,青年将校挑了一下眉。

        “你们……又要插手什么奇怪的事了吗?”

        “什么?”

        银发的少年则是以十分无辜的困惑神色向着对面的人投去目光。

        “不,那个……”对面的人清澈的眼神让卫宫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他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天草四郎往一侧歪了一下头。

        “我觉得老师他不是会用这种事来玩乐的人哦。”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青年将校稍稍有些头疼,面前的人似乎是真的并不知悉什么隐情,但兴许只是伪装也未可知。他抬起茶杯喝了一口仍然烫口的茶汤,菜品大致已经上齐,向对面的人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他说了句“不必客气,请吃吧”,那个少年虽然点头应着,却还是在他夹起一个寿司之后才拿起了筷子。

        “话说回来,你对这件事是怎么想的?”

        边吃着边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卫宫将校又将话题转回了起点,银发的少年将咬了一口的天妇罗放回碗中,抬起头来看向他。

        “您是指什么呢?若是问我对老师和白鸟小姐交往的感想的话,该说是才子佳人什么的吗,总之两位都是才貌俱佳的人,应该会很合适的吧。”看起来是由衷地为那个侦探的恋情祝福,少年的微笑比平日里更感柔和,只不过没一会儿,又担忧地皱起眉来,小声说了句“只是老师的个性……”什么的,其后的话卫宫没有听清,也没有深究。

        “那么,要是顺利的话,是……有结婚的打算的吗?”

        “是啊,老师也是该考虑成家的年龄了嘛,应该说,到现在还一直是独身反倒让人有些在意呢。”

        “因为以前也发生过一些事……”就着那个少年的话,卫宫将校随口接了这么一句,结果一抬眼看到对方眼中显出了一种少有的专注,银发少年停下手上的动作,一副在等待着后续的样子。清了一下嗓子,卫宫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有兴趣吗?”

        “啊,算是吧,因为老师几乎不会说起自己的事,”天草多少有些尴尬地摆弄了一下面前的碗碟,“不过这种事还是应该去问本人吧,抱歉。”

        少年说完又低头夹起碗中的天妇罗咬了一口,卫宫笑了一下,待他吃完吞咽下去,又开口问道:“那么,如果那家伙有成家的打算的话,你要怎么办呢?”

        “我……吗?”天草四郎一时间不知他所问何意,捧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恍然大悟,“啊,是呢,如果有了妻子的话肯定就不需要助手了吧!怎么办呢……我该从现在开始考虑去找点别的什么工作吗……”

        “不,所以说,我不是问那个……”青年将校看着一脸认真地陷入忧虑的少年,暗自叹了一声,“算了。”

        晚饭结束时天还未夜,两人接下来要走的方向不同,助手少年便在店门前与将校道别,互道再见之后将校却也不转身离开,天草四郎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还是问了一句。

        “那个,您还有什么事吗?”

        “不……”否认了他的疑问,可卫宫又怎么看都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又等了一会儿,他才终于转头看向那个少年,说了,“虽然不知道你们究竟有什么打算,不过如果是泉花月的事的话,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

        天草四郎对他的话回以困惑,但还是点头应道:“好的,我会转告给老师的。”

        然后青年将校再行告别,这次终于转身走开去了。

        天草四郎目送他走过一个路口,也转向了另一个方向,但却迟迟没有迈步。在原地回想了一阵子,他喃喃自语道:“泉花月……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个名字。”

        少年站在原地愣神的这段时间里,天边响起了隆隆的几声闷雷,抬头确认天色,在晚餐之前还晴空万里的天顶不觉间已覆满了阴云,灰黑厚重的云层里孕育着盛夏骤雨的氛围。心里暗道了声“糟糕”,天草四郎快步向着侦探事务所的方向走去。

        然而还是没能赶上,雨在他行至半途时落了下来,雨势一瞬间就到了无法继续行路的地步,不得已,银发的少年只能在路边停下躲进一处窄小的屋檐。屋檐下可以落脚的空间很小,虽说没有强风,可大雨还是斜进檐下迅速沾湿了衣摆。

        “该怎么办呢……”

        如果雨一直不停的话,与其这么等下去,还不如索性冒雨回去,可是再一想,既然都要淋湿,反正回去了也没什么事要做,又不如借着大雨消磨一下时间。懒懒地考虑着这些琐事,天草四郎倚着身后的墙壁闭上了眼睛,空荡荡的街道上雨声响彻,盖过了其他一切声音,与记忆中那回响在一片黑暗中的雨声重叠起来。

        ——你讨厌下雨吗?

        某个雨天里,那个侦探这么问过。

        并不是讨厌,虽然并不讨厌……

        “嗯?”

        从声音来判断雨势没有变化,可落到身上的雨滴突然减少了,虽然闭着眼睛,却也明显感受到光线变得昏暗,天草四郎缓缓睁开眼睛,果不其然,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怎么,一脸无聊的表情呐?”

        斜着雨伞挡住落至屋檐之下的雨珠,身着全然不惧盛夏酷暑的漆黑华服的女性,以未持伞的纤细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梳理着垂在胸前的一绺长发,低垂着眼睑展露出极尽慵懒的笑容。她毫无疑问是个优雅的美人,可又从骨子里透发出某种颓然的危险气质,如同端庄的猫,又似剧毒的蛇。

        天草四郎向她回了一笑,先行开口问候:“下午好,塞弥拉弥斯。”

        “说是下午未免太晚了些,不过要说是晚上也稍稍嫌早,现在天色阴沉,也看不出黄昏之色吗……算了。”如此这般对那句简单的话挑剔了一通,但她看起来十分愉快的样子。

        天草伸手接过塞弥拉弥斯手中的伞,依旧斜撑在两人身前,只是向着对方的方向稍倾了一些,没有接她的那些抱怨,他回了之前的那一句,说:“被骤雨困住无事可做,显得无聊也是无可奈何吧。”

        身旁的女性没有再接下话去,只是以指尖抵着下巴,以似笑非笑的神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说起来,之前的事件,谢谢您出手相助。”

        “嗯?”塞弥拉弥斯向着天草四郎略倾过身来,用懒懒的声线发问:“怎么,那个阴沉侦探莫非对你说到求助于我的事了?”

        “那倒没有……不过在我所知道的人里,能如此迅速又准确分辨出各类药剂的,想来也就只有您了。”

        面对黑发女性那如同毒药一般的美艳笑容,少年只是态度如常地答了她的话。塞弥拉弥斯感到无趣而直起身回到了原本的距离,收起笑容换上了冷淡的神态,应道:“无需道谢,我也是收下了应得的报酬的,可不是帮忙哦。”

        银发少年以谦恭的微笑无言地回应了,片刻,那个女性又斜过眼来,挑起眉轻轻抛过来一问:“四郎,听说你要失业了?”

        “您这又是从哪儿听说的啊?”天草四郎苦笑着,以反问作答。

        “这你就别管了,”塞弥拉弥斯稍稍有些得意地仰着脸,“索性现在就从阴沉侦探那里辞职,去给我打工如何?”

        “这个……感谢您的好意。”银发的少年说出委婉的答复,对方显然也没有期待会被答允,冷哼了一声之后便不再言语。气氛在这沉默无言中显得有些尴尬,天草四郎轻轻咳了一下,开口问了:“话说回来,为什么您会在这儿呢?”

        身着华服的女性将丝绢般的黑发拨向肩后,轻启朱唇,皓齿间滑出一句:“只是在散步而已。”

        “在这种天气里?”

        “不行?”

        “不会。”

        被对方尖锐的目光瞪过来,银发少年识趣地收起了好奇给这个话题划下句点。夏天的阵雨来去皆匆匆,在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谈话间,雨丝渐稀,虽然没有完全停歇,可只要有伞的话也已经不至于阻人脚步。

        “那么,”黑发华服的女性从天草手中拿回了伞,一步踏出檐下,撑着伞站在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之中,然后侧首看向檐下的少年,“我送你一程?”

        “不,用那把伞的话您会淋湿的吧,”天草四郎微微挥了挥手,笑着道别,“您路上小心。”

        塞弥拉弥斯睨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便径自转身,以悠然的步子踏着浅浅的积水走了开去。

        天草四郎目送着女性华丽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突然想到一件事。

        “啊,本来还想问问她知不知道泉花月是什么人的……”可对方已然走远,为了这种事再追上去的话显得有些失礼,这般考量着,天草四郎又退回了屋檐之下,“算了,回去之后再问问别人吧。”

        阴沉的天色开始转明,可要待这骤雨完全停歇,还需再静候一阵子。

 

 

 

        天草四郎回到侦探事务所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事务所的主人尚未归来,他简单沐浴之后换下湿了大半的衣服,东西方风格混搭的建筑里缺了灯光就有些阴沉沉的,一如先前那个人称女帝的女性对屋宅主人的评价。把衣服晾了起来,天草在屋后庭院里站了一会儿,晚饭已经吃过,侦探的份无需另行准备,书房的整理早已做完,房间也没有打扫的必要。

        这样一来……

        “无事可做呢。”对自己道出这么一个结论,他呼了一口气,走到庭院边的廊道下坐了下来。屋宅里没有开灯,加之今夜月色缺席,夜里的庭院被周围房屋里透出的灯光映着显得越发黑暗。虽说刚才下过一阵雨,可抬头望去天空之中层云密布,看样子仍然随时都会降下雨来。

        “也不知道老师有没有带着雨伞。”这么想着天草四郎小声自语了,可要送去雨伞未免也太不识趣,所以便也只是一想罢了。正愣神间,屋内的电话发出急促的铃响,坐在院子里的少年被这突然的响声吓了一跳,但还是立即起身循声回到了屋内。

        “您好,这里是——”接起电话来还没来得及说完第一句,电话另一头的人便以激动的高声打算打断了他。

        “天草!怎么样怎么样,那篇报道你看了吗,你看了吧?”

        “晚上好,埃利奥特先生,”虽说听筒并不能转送表情,但他还是微笑起来,对着拨来电话的那名杂志记者送去了问候,然后想了想他所问之事,说实话少年并未看到记者所言的那篇报道,可为了不扫对方的兴,沉吟片刻之后他没有直接回答那一问,“已经亲身感受到效果了呢,真是多谢您了。”

        “我还要感谢你给了我这么重要的消息呢,还被主编另眼相看了,能做到这一步还真有你的啊,”听筒另一边的异国男性发出爽朗的笑声,之后又装模作样地自谦了几句,虽然声音里有遮掩不住的愉快,可他咳嗽一声之后,又有些紧张地问了,“不过,一码归一码,既然我已经如约把那件事报出来了,那么之前说好的……”

        “嗯,当然,原本就是举手之劳我不会推辞,只是……”这种事我觉得还是您亲自去会比较好。原本是想这么说的,可那个男人又一次抢在他的话前欢呼了一声,因此错过了开口的时机,便说不出来了。

        天草四郎浅浅呼了口气。

        “那么,信……”他这么提醒了一句,然后对方才终于想起这最关键的物件似的,发出呼声。

        “下午来拜访时事务所里不是没有人在吗,所以我就把信放进信箱里了,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哦,天草!”

        虽然觉得这种做法并不十分妥当——

        “可既然都答应下来了,也没办法啊。”通话结束后天草四郎放下听筒,穿过屋宅中的黑暗,回到自己的居室里换上了外出的衣装。

        按照埃利奥特所言,少年从正门走出在信箱里找到了他投入其中的信封,信封上华丽的压纹围绕着其正中的收件人姓名,背面则简明地写着显然经过了一番精心设计的签名,不知其中封入了多少页信笺,整封信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不过,除了这一封信之外,信箱里还有另一个朴素的信封静静躺着,借着街灯昏暗的光,依稀可以分辨信封上写了侦探的姓名。

        天草四郎想了片刻,先是将那个薄薄的信封送回了侦探的书房,才又拿着记者委托之物走向了一街之隔外的那家旅店。

        此刻没有办理入住的客人,天草四郎推开旅店的门走进去时,守在前台的年轻女性正百无聊赖地抬起双臂伸了个懒腰。视线对上,天草对她微笑了一下,先开了口:“晚上好,与那原小姐。”

        与那原恋愣愣地看了他半晌,方才一下子收回手来站得笔直,一瞬间连颈项都染上一层薄红,躲闪着视线,她用稍显不自然的声音应了:“言……天草先生,晚上好,那个……天气真好啊。”

        事实上,以通常意义来说天气并不好,她的那句话有些不合时宜,但天草还是回了句“是呢”,看了看店内,旅店前台处就只有与那原一个人,注意到少年的动作,她从台桌后走了出来,说:“天草是要找秋野老爷吗?他好像挺忙的总是待在地下室里,我去叫他吧。”

        “啊,不,其实我是有事找您。”

        原本正要迈步走向屋内的女性听到这话刹时愣在原处,僵硬地回过头来,她以不可置信的表情向少年头来疑问:“找我吗?”

        “是的,”少年将那封信拿出递了过去,“受人所托,来把这个交给您。”

        与那原恋走到他面前,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地抓了抓自己的袖口,视线在银发的少年和他递出的信件之间转了几个来回,她才终于伸出手来郑重地将那个厚厚的信封接了过去。从面前少年的微笑里看不出任何端倪,于是她低头看向手中的信封,将之翻来覆去看了个遍之后,她似乎意识到了对方送来的信件有着怎样的含义,突然抬起头来,涨红了脸。

        “不、不是的,这个是……该不会,那个,埃利奥特先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与那原说了这么一句,“唰”地一下又将那封信递了回来。天草四郎看着低着头举着信件的女性,有些为难地笑了一下,回道:“那还真是……遗憾,不过,好像有种是我被拒绝了的感觉呢。”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年轻的女性听他这么一说又手忙脚乱地否认起来,慌张地辩解了一会儿,将信件收进围裙上的口袋里,她垂着脑袋深深叹息一声,“抱歉,我会先看完然后亲自去答复的。”

        银发的少年点了点头,本想就此别过,可眼见面前的女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又在原地等了一阵子,可结果,与那原并没有再说什么,倒是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他想起了一件事。

        “说起来……”

        他这么一开口,对方便立即投来了满面期待,连连应着声等着下文,看起来她并非是有什么事想说,只是想和人聊天而已。这么想着,天草将未完的话说了下去。

        “泉花月这个名字,您知道吗?”

        原本只是不抱希望地随口一问,不料想这一问之下,与那原却没有任何犹豫地就点头答了:“嗯,知道呀。”

        “真的吗?”反倒吃了一惊的天草四郎下意识这么反问了一句,因为他的这种反应,原本十分笃定的与那原恋也不由得犹豫起来,又认真想了一番,再开口时她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那个……是小花月没错吗?泉信一郎先生的养女的那个泉花月?”

        “啊,请别在意,其实我并不清楚她的身份,只是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个名字,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少年这么说了,与那原这才松了一口气,终于放松语气说了起来。

        “那就是啦,毕竟小花月刚失踪的那时候各个报社都大肆报道来着,天草也一定看到过吧,”年轻的女性说着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往稍高的台桌旁的茶几边走了过去,接着转身向站在台桌边的少年示意,“你想知道什么呢?别站着了来这边坐下说吧,我去倒茶。”

        视谈话内容而言,或许会是一个稍长的话题,天草四郎便也没有推辞,在茶几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接过女性递来的茶,道谢之后看向也随后在对面坐下了的人,追问说:“然后,能请您细说一下吗,失踪是?”

        “大约是三、四个月前的事吧,那个时候可是大新闻呢,这之前不是还有儿童连续失踪事件嘛,大家都在猜测会不会是那个事件的继续呢,真可怕。”与那原满眼担忧地说着,明明是在闷热的盛夏,她却觉得冷似的抱住了自己的双臂。

        “那么,现在呢?失踪的泉花月小姐有什么消息了吗?”

        与那原恋摇了摇头。

        “还是行踪不明,而且,虽然不知道是否有什么关联,可是围绕着这件事还有别的事件发生了哦。”她说着压低了声音,向着茶几对面的银发少年倾身凑近了一些,随着她的动作,传来了一阵夏季里常有的白兰的芬芳。“听说,负责小花月失踪事件的刑事,在接手案件之后没多久就突然——”

        她说到这儿故意顿了一下,天草四郎看着对面女性凝重的神情,猜测道:“莫非是,去世了吗?”

        结果与那原恋“噗哧”地笑了,然后坐直起来,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不少,过了片刻,才又说了:“没有那么严重啦,只是辞职了而已,只是真的非常突然,大家都在传与小花月的失踪事件有关呢。”

        与那原在这么说的时候显然不是十分认真,可回想起卫宫将校的话,天草不由得思考起了她所言之事的真实性。

        大约是看他很感兴趣的样子,与那原认真想了想,又开口说道:“其实,关于这件事还有另一个传言,不过真的就只是传言啦……”

        看着犹豫着是否该说下去的女性,天草四郎微微笑了一下,说:“您请说吧,我就当作是传言这么一听。”

        “嗯!”与那原点了点头,露出安心的神情,但随即又沉下脸来稍稍压低了声音,“其实,听说泉先生在小花月失踪之后还请了侦探着手调查的,这也是当然的事吧,然而那个侦探,在接下委托开始调查之后不久——”

        看对方又一次吊人胃口地停了下来,银发的少年略想了想,也十分配合地问了一句:“侦探总不能也辞职吧?”

        “是啊!所以,听说是和小花月一样,就这样行踪不明了。”

        “连侦探也……”天草以指节抵着下巴,偏头望向窗外被屋内灯光映衬得愈加浓重的夜色,眉间堆积起几分凝重。兴许是看到他严肃的神情,坐在对面的与那原恋忙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又补充道:“不过,侦探的事就只是传闻而已啦,说不定只是根据刑事那边的事编造出来的呢。”

        少年沉吟片刻,再望向那名女性时却没有接续这个话题,而是回到最初的事件,问道:“说来,那位泉信一郎先生……泉花月小姐的养父,是名人吗?”

        “哎呀,天草看起来就不是会关注这些的人,所以不知道吗。”与那原恋以手掩口轻笑了一下,方才回答,“泉先生是舞台剧演员哦,前几年里很有名的,虽然现在渐渐被搭档盖过了风头——泉先生的搭档的话,天草说不定也听说过哦。”

        该不会……

        在天草四郎暗自猜想的同时,对方也正好证实了他的看法。

        “是那位白鸟千鹤华哦!说起来,之前还有传闻说小花月其实是泉先生和白鸟小姐的女儿呢,不知道会不会是真的呢。”

        “唔……谁知道呢。”

        天草看着不觉间激动起来的年轻女性,淡淡应了声后捧起茶杯送至唇边饮了一口,茶冲泡得过于浓厚,一口咽下,留下了苦涩的回味。

 

 

 

        夜里又逢阴雨,侦探回到事务所时见到书房里孤零零亮着灯,便径自走了过去,开门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可站在书架前的那个少年还是敏锐地转头望了过来。

        “老师,您回来了啊。”

        虽然站在书架前,但他似乎并未在阅读书籍,下意识想问一句“你在做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多事而止住了。

        “我还担心来着,不过看来您带了雨伞出门啊。”

        在爱德蒙犹豫间那个少年又说了,脸上带着那个没有表情的微笑,仅限于此刻的,莫名让侦探感到了一丝不愉快。

        “没有,不过借到了雨伞。”

        “啊,也是呢……”

        对方露出思索的表情,笑容停顿了片刻。

        爱德蒙取出了烟斗,但没有点燃烟草,以细长的金属烟斗指向少年的方向,他问道:“我出门前不是说过了,你可以先去睡不必等我回来的?”

        “是的,可是……”他的助手点了点头,走到桌边取了置于桌上的信封,又几步走到了门边的侦探面前,将之递出,“今日在信箱里发现了这个,说不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想着还是尽早让您确认一下才好。”

        “哦?”

        爱德蒙接过信封,但视线仍停留在面前的助手身上,天草四郎收回的手与往常一样在身前交握,微笑道:“那么,还请您也早些休息,晚安。”

        “啊,晚安。”

        爱德蒙微微侧身让出了通路让天草从旁通过,静静听着那轻微的脚步声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渐渐听不到了,然后才低头去看方才接过的那个信封。

        第一眼看到邮戳上的时间,侦探不自觉挑了一下眉,原本应当是四个月前就该送到的信件,不知为何时至今日才出现在信箱中。随后他翻过信封背面,一看便是出自女性之手的娟秀字体落款了“月见里”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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